(背景:北京某专家讲述了他们学校发生的一件真实的事,三槐堂据此改编成一篇小小说,通过这个故事管窥教师的生存状态,还有他们的生命状态。三重的圈套让她已经失去了基本的判断,“把学生一个个教聪明了,却把自己弄傻了。”何止她,行色匆匆的芸芸众生有多少在圈套中失去判断。)
她今儿个特别高兴,校长在下午的全校教师大会上表扬了自己,说她“兢兢业业”“勇于奉献”“舍小家,为大家”“是我校的张丽莉”“最美A中人”,并号召全校教师向她学习。
回到办公室,她发现姐妹们的目光有点异样,她的脸也有点发烫,但还是忍不住问m老师:“张丽莉是谁呀?”,m老师嘴一撇:“当心你的腿。”她真有点莫名其妙了,但不好继续问下去,大家也各自在收拾东西,有的嘴里还哼着小曲——该下班了。
她迈出办公室的刹那间,想起还有一个班的作文没有改好,学校教务处明天就要检查,看来今晚又得加班。好在女儿寄养在外婆家,不用自己操心。他呢?想起他,她不禁有了丝丝的歉意,结婚快十年了,没有给他太多的温暖,家务事交给了钟点工,回到家,和他吃晚饭,这应该是全家最温馨的时刻,但最近几个月他似乎很沉默,自己也没空去问,每天晚上都有一大堆事情等着自己:改作业、备课,给家长发信息……
已是深秋,街道上华丽的灯光也难以消融这几天北方的劲风,唉,谁让自己是先进呢!再次咀嚼校长下午的表扬,“歉疚”顿时升华为一种责任。她的“爱玛”不禁在夜风中撒欢地穿行起来。
但是,当她打开自家大门,还在换鞋的时候却听到房间有女人喘息的声音,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房门口的,门竟然开着,眼前一幕让她的腿发软:床上,一具白花花的身子正合在他身上。她腋下的作文本洒落一地,人也瘫在了地上。
……
半夜时分,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额前的头发朝后捋了捋,走进房间对他说,“我们离婚!”老公面无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只好如此了。”“女儿归谁?”她问。“我来养吧,不过房子得归我。”“可以。家里20万存款归我。”他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句“好吧”。
天亮的时候,他走到她面前,面露难色的说,“女儿上、下学接送怎么办?”“我爸妈不可能再接送,你自己看着办。”“我想买辆车,但是我没钱。”她明白了他的用意,心想,人都没了,还要钱干啥。“20万,你去买车。离婚的事,替我保密,这是条件。”
六点三十分,她准时来到楼下,回头望了望这个“家”,今天开始,不再属于自己,学校有单身宿舍,况且,她还有自己的“爱玛”以及腋下夹着的没来得及批改的一摞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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