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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益民教育生活馆

核心目标:对话生活、旨归语用、承传文化、觉解生命!

 
 
 

日志

 
 

听课随想(32)“三叔”人物形象的再认识  

2009-03-13 09:23:14|  分类: 观课评课(原) |  标签: |举报 |字号 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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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海的小说《三颗枸杞豆》被收录在苏教版七年级下册语文课本第二单元,今天适逢江苏省教研室朱芒芒老师来我校指导,Y老师上这一课,听后我很震惊,一个刚踏上工作岗位三年的年青的语文老师竟能把课处理得那样娴熟,看来真要把我们“拍在沙滩上”了。

小说主要写“我”由一个“淘气鬼”转变成一个珍惜时间生命、勤奋求学、最终成为植物学家这样一个心理变化的过程。而替“我”完成这一变化的人物正是“三叔”。

  “我”和三叔有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偶遇三叔,“我”在追一只大花蝴蝶“正想猛扑过去,忽然发现前边的草丛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第二次是“我”主动去找三叔,“他果然又在里边,斜躺在一堆野草上,显出十分衰弱的样子。”第三次其实没有见面,三叔临终前给我带来了“三颗枸杞豆”。

如何理解三叔这个人物?有资料认为,文中三叔是一个悲剧性人物,“我”从他的悲剧人生中看出了人应该珍惜时间,有所作为。这种理解,多见于老师们的“教案”中,这是一种误读,是以讹传讹的结果。我们认为,纵观三叔的一生,虽然一事无成(没有成“家”而言),但是他为虚度年华而悔恨,清醒地认识到抓紧时间学习工作的重要性,当他后悔莫及的时候,又把教训留给了后人,希望后生把握时光,做出有为的业绩。

但我们不能认为三叔就是个虚度年华的人,他“在外地工作,当过教师,后来又在农科所工作,还干过别的事情。”在60年代左右,有这一份工作的人应该是一个“成功人士”了,当然,他也能做得更好一些,甚至能成“家”,之所以有人认为他“虚度年华”,是源于三叔自己的忏悔,“三叔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说:

“我小时想做一个建筑师,但又讨厌建筑学上那些个复杂的公式,就放弃了。这一摞书,是我第二个理想,想当一名作家,写了几篇稿子,寄出去被退回来了,我又灰心丧气,不干这伤脑筋的事儿了。这一棵树,是我第三个理想,想当一名生物学家,后来又觉得生命的起源、遗传和变异、蛋白质的人工合成等问题竟是那么复杂和渺茫,我又颓唐精神萎靡了。第四个理想还没有建立,命运忽然对我说:‘算了吧,你该回老家了!’” 

“那些铁环是什么意思?”我悲伤地问。 

“这是我一生的成绩:三个○。” 

三叔所描绘的应该是更多人的人生常态,他说自己一生的成绩是三个O,是谦辞,也是人之将死的后悔,即使是一个“家”了,面对突如其来的疾病也会懊悔自己“虚度”的。

那么,三叔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留恋生命,现身说法、助人渡河,启迪“我”理解人生的意义的人。正因为如此,作者才至今难忘。还是看他们的三次见面: 

“一朵小野花。”他又凝神望着这朵花,半晌没有理会我。突然又转过头来问:“你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吗?” 

“野豆角花,谁不认识!” 

他狡猾地一笑,又问:“它有几个花瓣?几根花蕊?” 

这种花开得满地都是,我玩时不知踩倒过多少,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它。三叔提出的问题,我一句也答不上来。 

三叔为什么要问我这些问题,问题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时间不多了”、“可惜太迟了”,这一次偶遇让“淘气鬼”的“我”产生了一种震撼,很快“我”发现了“人生的一个很大的秘密”:人“临死的人大概都很留恋这个世界,甚至留恋世上的一草一木。”这次见面是对“我”人生意义的一次启蒙。

忽视三叔对于我的“教训”而只看三叔的“失败人生”,是容易冤屈一个死去的魂灵的。我以为。

第二次见面值得玩味,“我”为什么主动去找三叔,“我”的“成功”固然是三叔的人生启迪,但“我”的悟性是最重要的因素,一般小孩可能只有第一次的“偶遇”了,但“我”却创造机会再次来到了原野,果然,三叔“斜躺在一堆野草上”,更令人惊奇的是“我”有了新的发现:

我跟着他走到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发现脚前的泥土上划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儿:一座歪歪斜斜的塔,一堆松松散散的书,一株弯弯扭扭的树。这些画儿下面划了三个圆圆的“○”,好像滚动的铁环。  

 三叔解释说:“这是我一生的成绩:三个○。”然后发生了“他忽然俯下身,用手捏住我的脸蛋。我疼得差点儿叫起来,他一点儿没有觉察到我的痛楚,口里喃喃地说:‘这也是太阳?这也是太阳!’”的幻觉事件。三叔到此时还只是停留在对自己的评价和“虚度人生”的懊恼上,接下来的第三次没有见面却可以看出三叔对我是用了心思了,但把自己的痛悔凝结在“三颗枸杞豆”上:

但他似乎没有忘记我,托父亲给我捎回来一件临别的赠礼——三颗红色枸杞豆,这也许是三叔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谜语。

 三叔的这个谜语其谜底也十分显然:我的一生是三个零,希望你记住我的教训。这种简单却又艺术的表达或许正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职责所趋吧,我的解读却“深度”了,但我相信,这种解读绝对不是“我”当时的解读:

它是生命告终的句号!是三个遗憾的“○”! 

但“○”也是一切事物的起点。 

于是,我从这三个“○”出发,勤奋地去追寻一,二,三……以至更复杂、更艰深的学问。

 对于三叔的认识,要从他对于“我”的启发出发,而不是去看他的一生;分析人物,如果出发点错了,是永远找寻不到真理的终点的。

 

附:《三颗枸杞豆》

三颗枸杞豆

程海 

我是一个植物学家。 

好多人很羡慕我,要我谈谈小时候刻苦学习的故事。其实,那时我是一个出名的“淘气鬼”。 

我的故乡是一个小山村,有山有水。尤其是门前的山沟,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树木,里边还有小松鼠、小兔子……有一种昆虫,土名叫金巴牛,翅膀外面有两片圆鼓鼓的硬壳,上面布满了黄色的花纹,看起来就像一个金质的盾牌。它经常躲避我,藏在野高粱墨绿色的叶鞘里。但我终于发现了它的秘密,于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闪电一般捏住叶子的上半部,把它堵在里面,任它嗡嗡地哀啼,也不理睬。然后,用指甲在叶鞘上挖一个小洞,等它爬出来逃跑时,再一把捉住。……山谷里的树林成了我的乐园。 

后来,我很不乐意地被爸爸送进了学校,整天坐在窄小的木桌前盯着书上黑乎乎的汉字。我心里烦躁极了,就在桌子底下捣鬼,每每被那个尖眼睛的女老师发现,狠狠地批我一顿。 

我太怀念我的小树林、小松鼠了!于是,我开始逃学,钻进小树林里,捉蝴蝶、掏雀儿蛋……后来,被爸爸发现了,挨了一顿拳头。 

训斥和拳头,确实使我乖乖地上了几天学,但没有几天,我经过小树林的时候,又旧病复发了。 

那时正值三月,春天几乎从山沟里溢出来了。小树林的一切都散发出诱人的魅力。 

林子里今天格外美丽。一绺〔绺(liǔ )〕一小束。一绺的阳光,像金色的丝绸。一只大花蝴蝶冒冒失失撞在我额上,又慌慌张张飞走了。我赶忙追上去,书包在屁股蛋上“咣咣当当”地跳,练习本、铅笔、橡皮,从里边飞出来,撒了一路。我顾不得去捡,一股劲儿向前追去。 

大花蝴蝶飘飘荡荡落在一朵蒲公英上,我正想猛扑过去,忽然发现前边的草丛中有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我吓了一跳,心里想:“谁在这里打我的埋伏?是爸爸?要不就是那位尖眼睛的女老师?”我赶忙在一棵大杨树后面躲起来,从浓密的草丛缝隙里偷看。 

那人慢慢地站起来,手里拄着一根桦木削成的棍子,微风吹着他颤颤摇摇的身体,似乎一根根筋骨都能从衣服外面数出来。那两只眼睛,像开得大大的窗户,嘴唇发紫,像成熟的桑葚。 

我慢慢地认出他来——是村东头的三叔。听说他在外地工作,当过教师,后来又在农科所工作,还干过别的事情。 

他是前两天从单位回到村子的,听人说是回家养病来的。 

他仿佛没有看见我,慢慢地抬起右臂,将手向阳光里伸去,手指上,捏着一朵野豆角花,仔仔细细地望,好像在望一个紫色的灯盏。 

“小狗!过来呀!”他忽然回过头轻轻地喊我。 

原来他已看见我了!我走过去,问:“三叔,你看什么?” 

“一朵小野花。”他又凝神望着这朵花,半晌没有理会我。突然又转过头来问:“你知道这朵花的名字吗?” 

“野豆角花,谁不认识!” 

他狡猾地一笑,又问:“它有几个花瓣?几根花蕊?” 

这种花开得满地都是,我玩时不知踩倒过多少,但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它。三叔提出的问题,我一句也答不上来。 

“真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孩子!”他微微一笑,露出白亮亮的牙齿,忽然又叹息一声,“唉,谁又不是这样呢?” 

他拉着我,坐在一根伐倒的树干上,把这朵花拿到我的眼前,说: “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时间已经不多了!” 

“什么?”我听见他的声音有点怪异,不由心里惊诧起来。 

“时间不多了。”他又重复了一句。 

什么时间不多了?我丝毫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看过它的叶子,每片叶子上有12道叶脉,左右两边各6道……” 

说到这里,他的眼睛闪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辉,瘦瘦的脸颊上升起两朵红晕。我把这种花叶拿过来一数,果然一点不差。 

“我还仔细看过香蒿、拉拉草、荠菜、蒲公英……它们的叶子和花都不一样,各有各的鲜为人知的秘密。可惜太迟了!” 

“什么太迟了?” 

“太迟了——” 

他又一声叹息,拖着怪异的声音。随后朝森林深处走去。 

回到家里,从爸爸妈妈那里,我才知道三叔得了癌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啊,怪不得他把花花草草看得那么仔细,也怪不得他说“太迟了”!临死的人大概都很留恋这个世界,甚至留恋世上的一草一木,这是我小时候发现的人生的一个很大的秘密。 

星期日下午,小树林静悄悄的,各种花儿、草儿,连那些爱吵闹的小山雀,也仿佛午睡了,一点儿声息也没有。 

他果然又在里边,斜躺在一堆野草上,显出十分衰弱的样子。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大大的眼睛闪露出笑意。我跟着他走到他刚才躺过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发现脚前的泥土上划满了各种各样奇怪的画儿:一座歪歪斜斜的塔,一堆松松散散的书,一株弯弯扭扭的树。这些画儿下面划了三个圆圆的“○”,好像滚动的铁环。 

“三叔,你画的是什么?” 

“画的都是三叔。” 

“可一点儿也不像你呀?” 

“像,很像!”他凄然一笑,指着它说,“我小时想做一个建筑师,但又讨厌建筑学上那些个复杂的公式,就放弃了。这一摞书,是我第二个理想,想当一名作家,写了几篇稿子,寄出去被退回来了,我又灰心丧气,不干这伤脑筋的事儿了。这一棵树,是我第三个理想,想当一名生物学家,后来又觉得生命的起源、遗传和变异、蛋白质的人工合成等问题竟是那么复杂和渺茫,我又颓唐〔颓唐(tuí tánɡ)〕精神萎靡了。第四个理想还没有建立,命运忽然对我说:‘算了吧,你该回老家了!’” 

“那些铁环是什么意思?”我悲伤地问。 

“这是我一生的成绩:三个○。” 

“那老师一定会批评你了。” 

“没有老师来批评我的。”他微微一笑,又说,“只有这些树叶、小草,还有那朵紫豆角花,好像在批评我,说我以前太粗心大意了,太不了解它们了。” 

我沉默了,抬头望他,不知为什么,他眼眶里滴下几滴泪水。 

这时,太阳快要西沉。透过林隙,我看见它像一个红色的车轮,就要滚进西边的山沟里去了。身边的三叔忽然喊道:“太阳!”接着,两只枯瘦的手向前伸去,仿佛要捉住它似的。 

“太阳能捉住吗?”我天真地问道。 

“ 能!能呀!我以前老是忘记了去捉它,让它在我头顶上溜走了几千次,上万次,我仍没有想到要捉住它!” 

“太阳里有火,一定很烫手吧?”我说。 

“是呵,有点烫手,还得费点力气。但把它一捉到手,就变了,变成一个圆圆的金盘子。里面放满了五彩的宝石。太阳的光芒都是从这些五彩的宝石上放射出来的,所以才这么亮。” 

他忽然俯下身,用手捏住我的脸蛋。我疼得差点儿叫起来,他一点儿没有觉察到我的痛楚,口里喃喃地说:“这也是太阳?这也是太阳!” 

我一下站起来,逃跑了。 

秋天又来到了山沟,小树林的叶子变得殷红殷红,好像里边藏着一个发出红光的太阳。 

那位三叔已经躺在病床上不能起来了。临死时,好多亲友都去探望他,我的父亲和母亲也去了。我没有去,我怕再看见他那张凄楚〔凄楚(qī chǔ)〕凄惨痛苦。、苍白的脸。但他似乎没有忘记我,托父亲给我捎回来一件临别的赠礼——三颗红色枸杞豆,这也许是三叔留给我的最后一个谜语。但我这回把它猜出来了。 

它是生命告终的句号!是三个遗憾的“○”! 

但“○”也是一切事物的起点。 

于是,我从这三个“○”出发,勤奋地去追寻一,二,三……以至更复杂、更艰深的学问。 

当我成为植物学家后,爸爸以为这是他拳头惩罚的功劳。他的口头禅是:“牛羊怕杀,人怕打!”其实,他的拳头只能伤及我的皮肉,真正征服我的,是那三颗启示生命意义的枸杞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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